之前一到十集, 是我21或22歲時寫的小說。後來課業忙, 加上很快地, 畢業開始工作, 忙昏頭, 沒有時間好好的把它寫完。但故事的結局及接下來發展, 早以在我腦內完成雛形。有幾次想把它寫完, 想說…好幾年前的小說, 隔了那麼久才寫結局真是怪。
有一陣子沒有靈感寫網誌, 加上整理電腦時翻到這部未完成, 但其實自己還算滿意的小說, 就把它貼上網誌湊合湊合。沒想到竟然有人耐心地把一到九集讀完, 還催我結局。讓我有了動力把它完成。寫的是當初所蘊釀的結局, 所以並不會因為我這幾年的歷練或是風霜而有所改變, 所做的只是文字和細部的雕塑吧。
總之, 第十集開始一直到結局, 是我最近寫的。
我和小楓這種『曖昧不明』的關係持續了約三個月, 她開始準備畢業考, 以及銀行的考試, 她在泡沫紅茶店已做到店長, 又捨不得辭職。她那陣子可說是忙得不可開交, 我們的約會減少到每周一次, 通常在星期四晚上她下班後, 我到泡沫紅茶店接她, 一起吃個消夜, 再租漫畫或錄影帶到我的寢室看。在我寢室過夜後, 隔天早上九點起床, 她去上課我去實驗室。她說周末時間一定要努力讀書, 如果畢業後考不到台北的銀行, 她父母可是會叫她回台中找個有錢人嫁了, 她說她還想多當幾年小姐。
四月底的某個星期四, 她告訴我晚上不能見面, 因為有事情要回台中一趟。室友小胖的老闆出國開會, 因此他趁機開溜, 跟朋友去懇丁玩耍; 隔壁寢的宅男超級機車, 我一放重金屬音樂或是一彈我的電吉它, 就馬上來敲門說吵到他唸書, 就算音量已經減到最低了。 小胖不在, 又不能彈吉它聽音樂, 寢室空空洞洞的。 我找了學弟阿豪和他那票好同學一起去喝酒聊天。第二天早上要和老闆meeting, 因此喝到晚上十一點, 有點半茫時就打道回宿舍, 不喝酒的阿豪開著我的車經過小楓打工的泡沫紅茶店時, 有個學弟建議進去點一壺濃茶醒酒。
櫃台的小妹一看到我, 整個人有點僵掉的感覺, 支支吾吾的跟我說:『小…小楓今天不上班唷, 狒…狒哥要不要改天再來?』我用力拍了一下小妹的肩膀, 說:『安啦…林北知道啦, 給我和我的哥兒們泡一壺熱騰騰的烏龍茶吧!』說完就帶著學弟們走上樓梯, 小妹今天有點怪, 她僵了幾秒鐘後, 急急忙忙追上二樓, 似乎想說些什麼。但已經來不及了……..
接下來映入我眼前的情景, 讓我全身血液為之凍結: 這個賤貨不是應該在台中嗎? 怎麼在這裡? 她手上端著一壺茶, 站在窗邊和一個年約三十的矮胖, 微禿男子有說有笑。我看過他的照片, 是和所有紅茶店員工合照的, 該男子是泡沫紅茶店的房東, 中壢一個地主的兒子, 不常來店裡, 但好像滿哈小楓的。小楓曾尖酸刻薄的說過, 她就算五十歲還沒嫁, 也不會跟這種矮胖的禿子在一起, 想追她的話等下輩子吧。
阿豪和一干學弟, 櫃台小妹也呆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。我還來不及思考, 凍結的血液開始迅速沸騰, 接著衝上腦門, 我只覺得異常丟臉, 幹, 這賤貨給林北戴這麼大的綠帽子, 大家都看到了。小楓看到我, 給了我一個很甜的微笑, 她還來不及說話, 我已經衝到她的面前, 舉起她身旁的一張椅子, 重重地砸到地板上。 讀者看到這裡可能會失望了。呵呵, 林北不打女人的, 所以不會像你所期望地, 甩她一巴掌。
椅子沒有壞, 但發出了大大的聲響, 我烙下一句狠話:『狗改不了吃屎, 林北早該知道妳是公車, 破麻!』
小楓顯然是嚇了一大跳, 手上的茶壺摔落到地上, 玻璃碎片撒了滿地, 茶水濺得我們倆個滿身都是, 幸好那壺茶是冰的, 如果是熱的話, 後果不堪設想。我們四目交接, 彼此互瞪著, 小楓的眼眶紅了, 呼吸也變得急促, 但仍倔強地不肯掉下一滴眼淚。我們旁邊小包廂的門開了, 裡面坐著的是她同學宜貞, 小楓的學弟, 以及幾位比較好的茶店同事。宜貞衝上來, 狠狠瞪了我一眼, 然後拿著紙巾幫小楓擦著身體, 關切地問她有沒有受傷。小楓推開宜貞, 啜泣著衝下樓, 我不知她去了哪。
其它人都僵在那裡, 那個又胖又矮的禿子更是嚇呆了, 好像怕我會揍他一樣。我也衝出店門外, 只有阿豪學弟追著我, 阿豪很有Sense的說, 我要去哪裡喝酒, 他都奉陪並且保證載我回宿舍。我漫無目的地疾走了幾條街, 在一間啤酒屋落腳, 點了一大壺台灣啤酒, 狂飲了起來。不喝酒的阿豪喝著可樂默默地陪著我, 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。
第二天帶著撕裂般的頭痛醒來, 一看鬧鐘, 已經下午三點了。幹! 林北早上九點有meeting, 就這樣放老闆鴿子, 慘了。站起來只覺得有強烈的暈炫感, 天呀, 老子怎麼回到寢室的都不知道。更誇張的是, 我已經洗完澡, 換了乾淨的衣服。整個房間簡直慘不忍賭, 像是核彈的爆炸現場。小胖的床邊散了一地我的嘔吐物以及昨天穿的, 沾了嘔吐物的T-shirt和牛仔褲。臉盆, 沐浴乳, 洗髮精和毛巾散了一地都是……幹! 老子怎麼洗完澡的都不記得。
我吞了一顆普拿疼, 又躺下去睡, 直到傍晚六點才清醒。夕陽從窗外灑了進來, 照著我的書桌, 書桌上散落著破掉的花盆, 土壤, 以及那個賤貨的照片碎片。我的萬年青『小賤貨』躺在地上, 我想是我酒醉時把花盆摔破, 又把她的照片給撕個粉碎吧。
我坐在床頭, 看著滿屋的碎片及狼跡, 點了一根煙, 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, 好像靈魂的一部份被誰給抽走了。她背叛我這麼多次, 不知道為什麼, 這次竟能這樣狠狠的傷害我。不知抽了多少根煙之後, 我把照片的碎片搜集起來, 像玩拼圖一樣慢慢地一張張拼湊著, 再拿膠帶黏好。我從小胖的櫃子裡拿了他的小臉盆, 把土壤堆放進去, 再重新把『小賤貨』種好。
我呆呆地看著再度被拼湊起的照片, 心想, 就讓我最後一次, 自虐性地享受這樣的折磨。再也沒有下次了, 我們是一定要徹底地斷個乾淨。我把照片放在空的餅乾盒內, 鎖在最底層的抽屜中。
未完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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